一位名叫迪斯的澳大利亚人类学家说:“世界上有两个苦难而又顽强不屈的民族,一个是犹太民族,另一个是苗族。”
行走上千公里,奔走三十多天,我们的最后一站,凤凰即将在眼前,这个历经数百年苗人和汉人争斗的边城。
心中曾一千遍的想象沈从文先生笔尖下的凤凰,那个“浪漫与严肃,美丽与残忍,爱与怨交缚不可分”的地方,曾无数次飘入我的梦。
聚集在山腰间的浓雾渐渐散尽,飘来淡淡的白云,偶尔一树粉红的花色一闪而过,星星点点的油菜花点缀山间,一座古城若隐若现,梦中的凤凰已近在咫尺。车愈行愈近,我的心愈惴惴不安,竟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水做的凤凰
一座小山城,环抱在群山之间,一条沱江日夜绕着小城而流,江面上三座大桥横立,两座新桥,一座廊桥。一排排黑瓦吊脚楼临江而立,高高悬着的串串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动。
这就是在梦里百转千回的凤凰!
凤凰,传说中的美丽神鸟;如果有一个地方叫凤凰,那它定是受了神的眷顾和青睐。
凤凰城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唐朝。县志上载:唐垂拱三年,设渭阳县。其间历经无数风雨,到民国二年(1913年),设凤凰县,沿袭至今。凤凰,曾经是个战火之城。从前被认为是蛮荒之地,匪盗猖獗。所有的一切,都与扎根在这儿的苗族人有关。一部苗族的历史是不断迁徙、不断镇压与不断反抗的历史。尽管曾经战火纷纷,昔日的凤凰竟如在火中涅槃过一般,告别它的战争年代,变得愈发美丽。
澄碧的沱江穿城而过。河两岸,参差架叠吊脚楼如一只只长腿的仙鹤,昂首挺立;红色砂岩砌成的城墙日夜守望沱江,南华山衬着古老的城楼与连接两岸的虹桥。古城、廊桥连同身后的青山一起倒影沱江清澈的波光里。和谐、淡雅。走近江边,沱江水缓缓流动,江中水草顺水漂摇,如戏里那飘逸的水袖。沱江不宽,停泊着许多小船,水边人家把小船撑到对岸,又悠悠地撑回,来会短短一会儿。偶尔两船在江中相遇,船公就还聊上几句。
江边的青石板上,一个个穿红着绿的苗家妇女,端着木盘、光着脚丫,挥动衣杵锤打衣物,梆梆梆的敲打声清脆入耳。棒槌声中,岸上吊脚楼的窗户偶尔打开一、两扇,伸出一张方正的男人脸,伴着粗壮的声音“这还有一件”,白衬衫随声飘落,如同白色的蝴蝶。
那边,三五个孩童在江边嘻戏、、、、、、
沱江上除了一高一低的“跳岩”,还有木板搭成的半米宽遥遥晃晃的木桥,游人走上去战战兢兢,身背竹篓、挑着担子的凤凰人却如履平地。苗族女子和善、朴素,胸前土蓝布围裙上还绣着别出心载的一片花,美观而雅致,静静站在一边,等着过江。也有穿着细高跟鞋的年青女孩,款款扭过跳岩。这个小城的灵韵,是这日夜绕着凤凰的沱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