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之国多佳酿、蜀都自古飘酒香”。在成都考古验证的众多“中国之最”中,堪称“世界之最”的有三项:一是世界上最早的雕版印刷术,二是世界上最早的货币“交子”,三就是世界上最早的白酒酒坊。成都酒业之兴旺、酒文化之发达受益于得天独厚的山水风物、人杰才荟的天地灵气和物富民安的商贾旺市。据史料记载,唐、宋、元、明、清以至近代,成都酿酒业为全国之冠。唐代李崇嗣的“闻道成都酒、无钱亦可求”,唐代雍陶的“自到成都烧酒熟、不思身更入长安”,杜甫的“蜀酒浓无敌,江鱼美可求”等著名诗章对成都美酒给予了高度赞赏。北宋中期当朝政府已在成都设立二十八处"酒务",统制酿酒、实行专卖,每年征收酒税高达40余万贯,位居全国之首。南宋时代的1129年,以成都为主的四川酒税已高达690余万贯。据考证,成都酒业经两汉的兴盛发展,源远流传至唐宋时期,早已名酒辈出,仅见于史籍的就有近十种。蜀都府河沿岸,以酿造美酒名扬神州各代的“锦江春”、“水井坊”、“天号陈”、“浣花堂”、“福升全”、“全兴成”等名酒坊一脉相承、绵延千年。蜀都之酒美名天下,是极为宝贵、举世无双的历史文化遗产,与中华社会文明的进步具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以蜀都美酒为代表、以固态生物发酵为本的中国浓香型蒸馏白酒的酿造工艺,是中华民族独创的国粹、民族智慧的结晶。
中国酒文化的特色之一是诗与酒的不解之缘。在文化人圈子里往往是诗增酒趣,酒扬诗魂;有酒必有诗,无酒不成诗;酒激发诗的灵感,诗增添酒的神韵。《诗经》三百零五篇作品中,有四十多首与酒有关,整部《全唐诗》五万首,涉酒诗篇也多达五分之一。不少诗人都是酒中豪杰。东晋陶渊明视酒为“佳人”、“情人”,“无夕不饮”,“即醉之后,辄题数句自娱”。领一代风骚的曹操,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咏酒魄诗情;他的儿子曹丕、曹植常和建安七子一起,“觞酌流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仰而赋诗。”魏末晋初的“竹林七贤”全是一群饮君子,阮籍以酒避祸,嵇康借酒佯狂,刘伶作《酒德颂》以刺世嫉恶。唐宋时代的鲍照亦爱酒惜酒,狂歌“但愿樽中九酝满,莫惜床头百个钱。” 北朝时,生平萧索的庾信有“开君一壶酒,细酌对春风”等酒诗14首,以酒寄情,缠绵悱恻。唐宋两代的诗人词客更多是善饮、嗜饮的发烧友。李白现存诗文一千五百首中,写到饮酒的多达170多首,占16%多;杜甫现存诗文1400多首中写到饮酒的达300多首,占21%多。李白以“斗酒诗百篇”,“会须一饮三百杯”为人所共晓,赢得“醉圣”的雅名;而杜甫“少年酒豪”、嗜酒如命却鲜为人知。其实,杜老先生更是“得钱即相觅,沽酒不复疑”、“朝回日日典春衣,每夕江头尽醉归”,直到“浅把涓涓酒,深凭送此身”的信誓旦旦、死而后已的程度。另一位大诗人白居易自称“醉司马”,诗酒不让李杜,作有关饮酒的诗八百首,写讴歌饮酒之文,《酒功赞》,并创“香山九老”这诗酒之会。北宋初年,范仲淹是“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晏殊是“一曲新词酒一杯”,柳永是“归来中夜酒醺醺”;元佑时期,欧阳修是“文章太守,挥毫万字,一饮千钟”,苏轼是“酒酣胸胆尚开张”,“但优游卒岁,且斗樽前”。南渡时期的女词人李清照,可算酒中巾帼,她的“东篱把酒黄昏后”,“浓睡不消残酒”,“险韵诗成,扶头醒酒”,“酒美梅酸,恰称人怀抱”,“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写尽了诗酒飘零。继之而起,驰骋诗坛的陆游,曾以《醉歌》明志:“方我吸酒时,江山入胸中。肺肝生崔嵬,吐出为长虹”,一腔豪情,借酒力以增强、发泄。集宋词之大成的辛弃疾,“少年使酒”,中年“曲岸持觞,重杨急马”,晚年“一尊搔首东窗里”,“醉里挑灯看剑”,以酒写闲置之愁,报国之志,使人感到“势从天落”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