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浴池要关门了,真是舍不得。这也算是北京胡同文化的一部分,相关部门为什么就不能想办法把它留下来呢?”张先生质疑。
与张先生聊着,恰巧已到古稀之年的孙大爷趁澡堂还没关门再来泡泡澡。他患有肾病,每月定期来这儿泡澡已经成为其生活的一部分。“我住在胡同的四合院中,家里没有泡澡的条件。在这里泡泡澡,发发汗,可以排毒,对身体很有好处。这些年北京的老澡堂越来越少,现在这里又停业了,以后可到哪儿去泡呢?”孙大爷一脸无奈地说,浴池要盈利可以理解,泡澡的价格再调高一些也可以接受,还是希望能留住这块地方。
相对于张先生的留恋,住在浴池附近的王大姐则愤慨不已。“家里没有洗澡的设备,浴池说关门就关门,有没有考虑一下住在附近的居民的感受?”
日渐消失的老行当
在鑫园浴池,相当一部分来泡澡的顾客都是冲着修脚的张师傅来的。“张师傅脚修得可好了,我修脚都来浴池找他。”一位等待洗澡的老人说。
老人口中的张师傅,是在鑫园浴池有30多年修脚经历的一位老师傅。说起自己修脚的手艺,张师傅摆弄着16把修脚刀自豪地说:“我的修脚技术是跟着师傅一板一眼学来的,现在是高级修脚师。你看这些刀,刮脚气、挖脚钉、挖瘊子,都用不同类型的刀,而且手法、轻重都很有讲究。”
有哪些讲究?张师傅看着停业通知,挥着手说,说了有啥用呢?后天我就回老家了,可能不会再干修脚这一行了,再多讲究也不讲究了。
除了修脚的张师傅,搓澡的田师傅是浴池的另外一位名人。田师傅名叫田正玉,从业20多年,是浴池最受欢迎的一位搓澡师傅。刚送走一位客人的他,颇有兴致地对记者介绍自己的工作。“搓澡讲究太多了,力道的拿捏、手法的运用等都很重要,用力太重搓不了一个客人就累得够呛,太轻客人感觉不舒服。真正功夫好的师傅,搓完顾客身上没有血印,一身舒服。搓多少下也有讲究,不多不少,从脸到脚总共是108下。”
而浴池的关门,让田师傅也产生了改行的打算。“反正是不打算再干了,也赚不了几个钱。”
老字号传承与生活设施改善须并重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边兰春主持过烟袋斜街的保护规划。烟袋斜街作为2010年入选的中国文化历史名街,一直是街区保护的成功典范。对于浴池从烟袋斜街消失,边兰春表示,并非所有老字号所代表的原有业态在现代社会都能生存和延续,尤其像浴池等以前的服务性行业。“随着社会的发展,很多居民都住上了有洗澡设备的楼房,对于他们,澡堂并不是必需的生活设施,这也是北京的老字号浴池逐渐关门的原因。而在2008年,鑫园浴池的一部分就被调整为鑫园客栈的客房,在胡同游览和文化体验日渐兴盛的形势下,浴池功能的转变,也是文化生活发展和市场经济运转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