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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朱炳仁
  • 生于1944年11月  出生地 不详
  • “朱府铜艺”第四代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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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朱炳仁 1944年11月生,清同治绍兴朱府铜艺(铜艺领域惟一的中华 老字号 )第四代传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

“朱府铜艺”传人

时间:2010-04-06 10:55 互联网 点击:我要评论(

    朱炳仁 1944年11月生,清同治绍兴“朱府铜艺”(铜艺领域惟一的“中华老字号”)第四代传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专家,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在铜艺领域拥有60项专利,被中国文联及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命名为“中国民间文化杰出传承人”。以他为代表的浙江杭州“铜雕技艺”已列入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推开一扇厚重的雕花铜门,向左看,沙发、茶几、书柜,长方形的房间十分简洁。向右看,不经意的角落里,成沓宣纸铺陈在宽大的画案上;浅棕色的落地窗帘下,十四扇明亮耀眼的铜窗浩浩荡荡地占据了半面墙。就在这样的会客室里,记者见到了中国工艺美术大师、铜雕艺术家朱炳仁。身着棉布唐装,架着黑框眼镜,朱炳仁像他的房间一样传统而现代、温和而张扬。

    一个始终有梦的人———幸运依靠双手把握

    “历史上的工匠给我们留下那么多宝贵遗产,当代人能不能造出有中国特色又体现当代最好工艺的精美的艺术品,也把它们留给后代?”

    朱炳仁似乎是幸运的:作为铜总工艺师参与了杭州雷峰塔(彩色铜雕塔)、杭州钱王祠铜献殿、常州天宁寺宝塔、峨眉山金顶铜殿(群)等历史文物修复重建工程;设计并制作了灵隐铜殿(杭州灵隐寺罗汉堂的殿中殿)、涌金铜桥等知名作品;创作的铜书和熔铜艺术品被各界乃至国家博物馆收藏……20多年间,从一位普通民间手工艺人的后代成长为享誉中外的铜雕艺术大师,朱炳仁的经历不能不说有些传奇色彩。

    “我觉得主要是努力,做什么事情都要努力。像雷峰塔的重建,需要有人来做,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但是也要有能力把它确实做好,能够流传下去。不然的话,哪怕人家都希望你做这个事情,也还是会失之交臂的。”朱炳仁说着递给记者一本他撰写的《中国当代铜建筑艺术》,书中附有一篇《雷峰塔使用铜瓦及铜构件的可行性研究报告》。

    原来,重建雷峰塔的最初设计方案是钢构混凝土仿木建筑,跟铜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后来有人提出了铜装饰的方案,但仍然存在很大的意见分歧。“因为当代很少看到铜建筑,有人提出,铜瓦和铜构件用在雷峰塔上,它的寿命怎么样?抗氧化程度怎么样?遇到雷击会不会有问题?下雨天雨打在瓦上会不会很吵?稳妥起见,重建是不是还采用传统样式?”后来还专门为此召开了一次“雷峰塔铜构件专家论审会”,《雷峰塔使用铜瓦及铜构件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就是为那次会议撰写的。

    回想起来,在那次会议上,最终打动专家们的不仅是朱炳仁丰富的专业知识,还有他身上那份激情。“中国共有3406座塔,塔身用的建筑装饰材料大都局限于砖木,如果雷峰塔继承了这一点,那它只不过是第3407座用砖木堆砌而成的塔;如果把铜工程运用于塔的复建工程,它将是中国用铜做瓦片、斗拱和装饰柱的最高古塔之一。雷峰塔的历史重负和文化含量是任何名塔无法比拟的,它应该是一件艺术精品,是一座传世之塔。”这些话后来被广泛引用。

    “我是个好胜的人,”朱炳仁说,“过了50岁,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心态应该是比较平和了,但我总觉得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做,有一种激情。现在说厚积薄发,很多东西都要经过一定的积累,在一定的环境之下迸发出来。我对自己也很有信心,觉得这些事情还是能够做好的。历史上的工匠给我们留下那么多宝贵遗产,当代人能不能造出有中国特色又体现当代最好工艺的精美的艺术品,也把它们留给后代?”对朱炳仁来说,这是一个目标,也是对自己的鞭策。他说,很多时候,就是这种“想干一件事情的激情”帮助他不断找寻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穿过重重阻碍最后获得了成功。

    铜艺在我国有悠久的传统,但铜建筑方面留下的资料非常有限。受铜材自身的特性和当时科技水平所限,传世的铜建筑仅有四大铜殿和一些规模较小的铜塔,铜殿均采用单纯浇铸工艺,色彩也追求青铜原色。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做出时代精品,朱炳仁必须另辟蹊径。在多方涉猎相关知识和不断实践的基础上,他慢慢开拓出了自己的路子:通过现代科技手段的运用提高铜制品的工艺水平,以及通过融会中国传统艺术拓展铜制品的艺术表现手法。

    竣工于2000年12月的杭州灵隐铜殿被称为朱炳仁铜建筑的开山之作,该作品曾八易其稿,运用了铸、锻、刻、雕等12种工艺,开创了大型铜工程建设中多种工艺综合运用的先河。由于比此前最高的山西五台山显通寺铜殿高4.62米,还被收入了吉尼斯世界大全。

    2001年的雷峰塔重建工程则是更知名也更典型的例子。为了既符合中国古典建筑的色彩习惯,又不失去使用铜材料的原意,朱炳仁放弃了在铜构件表层涂漆这一最省力最稳妥的办法,决定直接用铜氧化后的色彩来表现。国内外无先例可参照,也没任何工程负责人提出要求,朱炳仁自己动手,经过无数次实验,成功研制出富贵红色、古紫色、黑青色、老黄色、亚金色五种稳定的铜氧化后色彩。他用各种工艺和不同手法制作出一批批样件,用精美的实物赢得了专家的一致认可,也使雷峰塔由此成为第一座彩色铜雕塔。五彩铜衣,加上现代技术制作出的各种传统吉祥图案以及将书法和铜艺结合起来的铜书匾额等,使重建后的雷峰塔不仅成为传统文化和现代技术完美结合的建筑精品,也成为多种铜艺手法竞相争妍的演练场。

    朱炳仁也在这个过程中实施了自我的突破,这项工程使用了他五项专利,其中多层次锻刻铜浮雕技术是首次使用。朱炳仁在铜艺领域很多开创性成果就是这样取得的。经过多年孜孜不倦的探索,他在铜艺领域已累计拥有60项专利。

    但对朱炳仁来说,这些离他“传世精品”的目标还有很大距离:“我做的很多东西,现在听起来是非常有代表性的,但还是不完美的,有很多问题需要反思,不断地改进,完美的东西还没有出来。想做一件精美的东西有很多制约。像工期、造价等等,如果你花的代价就是为五年服务的,而不是为五十年、五百年,那就只能保证五年内不出问题。很多遗憾就是这样造成的。”

    因为梦想也因为遗憾,2005年,朱炳仁下了个大决心:建一座个人铜雕艺术博物馆。据说,那一年铜价从2万元一吨飞涨至7万元一吨,为了买铜,朱炳仁不顾家人反对把住的房子都抵押了;据说,当时杭州市清河坊历史文化特色街区的地价至少是2万元一平方米,朱炳仁却打算把他免费参观的博物馆建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朱炳仁对工程要求极其严格,光屋顶的铜瓦就换了三次……
    一个执著事业的人———机遇偏爱柳暗花明

    “人生往往不是按自己的愿望去走的,但是只要努力的话,肯定会有新的发展。好多时候,关上一扇门,但是又把另一扇更大的门给你打开了。” 

    杭州市,清河坊历史文化特色街。置身于一家家绸庄、扇行、玉石铺子中间,江南铜屋黄底粉边的丝质幌子常让初来此地的游人有些疑惑。它就是朱炳仁铜雕艺术博物馆的另一个名字,也被称为中国第一座青铜民居。2005年9月动工开建,2007年2月部分对外开放,目前它还只是完成了计划工程的五分之一。

    铜门铜窗铜格扇,铜瓦铜梁铜藻井,铜桌铜椅铜茶壶,铜书铜画铜雕像……如果你是一个爱铜之人,迈进江南铜屋,你会觉得到了一个梦想中的世界。这里展示的是你想象到与想象不到的和铜有关的种种可能。朱炳仁甚至把他参与建设的经典铜建筑,制成数米高的微缩版也陈列在这里。记者去了这座博物馆三次,每次都看见这些精致的铜塔、铜桥和铜殿吸引了众多游人。

    这里是朱炳仁的铜世界,也是他的故事屋。用他的眼睛看去,你会在每一个摆件、每一扇门窗的背后发现一个上下求索的故事。朱炳仁给记者讲了最具戏剧色彩的一个。

    博物馆的一层和二层都陈列着不少朱炳仁创作的熔铜艺术品,它们姿态各异、神韵天成,在国内外的展览中广受好评。至于它们的由来,还要从两年前说起。

    那是2006年的5月25日,由朱炳仁负责铜工艺部分的天宁宝塔整修工程已经接近完工,工人们正在最后一层忙碌。就在这时,一场大火突如其来,烧掉了整整一层的铜构件。值得庆幸的是对塔本身来说,烧毁的只是装饰部分,并没有伤筋动骨。但即使是这样,重修也让朱炳仁付出了几百万元的代价。

    原本这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事故,但一个偶然的发现却让这场意外变成了机遇。火被扑灭以后,多年来醉心铜艺造就的艺术敏感使朱炳仁发现熔化了的铜千姿百态。他当机立断,从准备回炉的熔铜中抢出了两包,经过艺术加工,一批别有韵味的铜艺作品诞生了,后来被国家博物馆收藏的《阙立》就是其中的一件。朱炳仁也自此开拓出一个新的铜艺表现门类:熔铜艺术。

    “现在看宝塔留给我的东西,价值远远超过当初重修的花费。而且25日下午火灭了以后,我的小孙子,也就是我们朱府铜艺的第六代接班人出生了,那真是悲喜交集。虽然这是场意外,但也是千载难逢的机遇。”朱炳仁最后总结说:“人生往往不是按自己的愿望去走的,但是只要努力的话,肯定会有新的发展。好多时候,关上一扇门,但是又把另一扇更大的门给你打开了。”  在朱炳仁的艺术道路上,执著总是和机遇交汇。朱炳仁相信,只要足够努力,哪怕一开始不被认可,总有一天“生活会用一种辉煌的方式来接受你。”这句话恰好也是他和父亲两代人几十年起起伏伏的铜艺之路的最佳注脚。

    朱炳仁祖籍绍兴,曾祖父兄弟二人出于兴趣合开了一家“义大铜铺”,卖些铜盆、铜秤之类的铜家什。朱家原是书香门第,这家铜铺就留下了“朱府铜艺”的名头。但到了朱炳仁的父亲朱德源这一代由于时代原因已无法继续经营,对朱炳仁来说,祖上的铜铺更是模糊的童年记忆。七岁那年他随父亲迁居杭州,此后直到改革开放后,一家人张罗起专做铜字招牌的“金星铜”店,才又回到这一行。

    在那段与铜无缘的日子里,朱德源改行了,朱炳仁也做过很多其他的工作。“父亲潜心研究书法,后来成了杭州著名的书法家,灵隐寺等很多地方都有他题的字。他在艺术上给我熏陶。我自己学过水利水电,后来到过工艺美术单位,搞过服装设计。”朱炳仁说,也许是因为继承了曾祖父们对铜纯然喜爱的血脉,他们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放弃梦想。“改革开放以后,父亲建了一个朱德源书画社,一段时间里,杭州几乎大街小巷的店铺招牌都是他的书法。后来他就把字做成铜字铜招牌,就这样又回到铜的领域里面来。”从铜招牌起步,到做铜门、铜窗、铜斗拱,直至铸造全铜结构的灵隐铜殿和涌金铜桥,“金星铜”逐渐发展成为铜装饰业内独树一帜的领军企业。而朱炳仁也从为铜门铜窗设计装饰开始,逐渐成长为一代铜雕艺术大师。

    如今,年过六十的朱炳仁回首来路,发现人生充满奇妙的因缘际会。

    当年,“朱府铜艺”第一家店铺的招牌是朱炳仁的三曾祖朱庆润题写的。朱庆润以字知名,如今绍兴曹娥庙里还留着他题写的一块匾额。那时候,绍兴城里店家的招牌字也曾半出其笔。或许就是这段往事,使朱德源在铜铺关门之后选择了寄情书法,也推动他最终打开了从铜招牌重回铜行业的机遇之门。而朱德源将自己的书法作品制成铜字招牌出售的行为,又使后来朱炳仁将书法和铜艺结合起来创作铜书艺术品的想法显得如此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年轻时代的朱炳仁除了跟随父亲学习传统文化和铜艺技术,还在兴趣和工作需要的推动下,广泛涉猎了建筑艺术、景观策划、化工等多种学科知识。这或许也是一个伏笔,促使朱炳仁和“金星铜”有一个和祖辈相似的开始,却走出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但愿铜就是我,我就是铜。”

    一个勤于思考的人———创造源于物我两忘

    在朱炳仁身边工作多年的阁明兰对记者说:“在大师内心深处,他认为铜是‘无所不能’的。这个意思不是说铜真的‘无所不能’,而是说超出一般人的想象很多,别人认为非常新奇,不可能完成的想法,他能够把握好。”

    2002年,朱炳仁突发奇想,既然有铜殿、铜塔,为什么不能有铜桥呢?2003年,他设计制作了一座精美的全铜单孔实用桥,命名为“涌金桥”。涌金铜桥的面世引起了广泛关注,由于中外桥梁史上都没有铜桥的相关记载,它被誉为“中华第一铜桥”。

    应该说,这一方面是由于朱炳仁对铜的特性非常了解。铜在锻、铸、刻不同工艺过程中呈现出来的纹理美,铜在氧化、涂饰以及镶、镂、焊时反映出来的质地感、色彩感、触觉感和视觉感等等他都了如指掌。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他对铜发自内心的喜爱。在他眼里,铜集富贵、豪华、庄重、温馨、耐用、环保等特质于一身,可以说适合各种场合。有了这两点,他自然容易看到铜材料更为宽广的现实发展空间和丰富的艺术创造可能。

    朱炳仁在一篇文章中称自己是一个徜徉在青铜文化长河中的现代铜匠,带着虔敬的心情追逐五千年的精气。在那篇文章的结尾,他写道:“但愿铜就是我,我就是铜。”

    每个人都有诠释自己生命的方式,朱炳仁选择了铜。在铜的世界里,他充满活力、神采飞扬:“创造本身就是把历史上本来不存在的东西,或者说还没有出现的东西呈现出来。只有创造才能够使幸运之神降临在你的身上。我把每一次工程都看作挑战,它们既是一个创造的过程,同时也张扬着我自己的性格。比如桂林铜塔、雷峰塔和天宁寺宝塔,我做的这三座塔都有它自己的风格。桂林铜塔是历史上第一座铜塔,我主要让它展示了铜文化的厚度;雷峰塔用彩色的铜来表现,又是一种风格;天宁宝塔我主要突出了它的人文厚度,我创制了铭文瓦,将字刻在瓦上。”

    以铜为媒介,他又将这种思想活力延伸至更加宽广的世界。

    2005年,原本是想在运河上建一座铜桥的朱炳仁,在机缘巧合下接触到了运河申遗的问题。他和两位古文物和古建筑的老专家一起,写了一封致运河沿岸十八个市长的信,提出运河申遗不能各行其是,需要一个整体的思路。这封信在后来一系列运河申遗活动中起到了积极作用,三位始倡者也被称为运河申遗“三老”。在朱炳仁眼中,这次经历是“生活关上一扇门总会打开另一扇门”的又一个例证。“从个人来说,虽然原本计划的铜桥没建成,但是我的认识实现了一次跨越。不是从一个工程着眼来看历史、看运河,而是把眼光放到中国整个文化艺术的背景看问题。后来我跟着有关部门考察了三次大运河,感受到深厚的运河文化,这也是非常难得的经历。”

    长期关注铜建筑领域使朱炳仁对城市和文物的关系有更深入的思考,他在不同场合多次提出了“为百年后的城市造文物”的主张:“在大规模的当代建设中,如果有相当一部分人能有意识地用‘造传世之作’的内心来体现现代人的创造价值,来体现一个现代城市的文化价值,那将会给后人留下无可估量的财富。”朱炳仁这样说。多年前,朱炳仁曾为勾山樵舍、风雨茅庐等老房子和街巷设计铜雕铭牌,被称为老房子“名片”,有关专家称将铜铭牌融入老房子的建筑中去,对提升其历史文化价值和美学价值有很好的作用。而江南铜屋可以说是这一理念的又一次实践。2007年,铜屋刚刚对外开放时,也曾引来一些非议之词,有人撰文称它“造价惊人,浪费严重”,无论是政府、企业行为还是个人出资建设,都“应该反思”。对此,朱炳仁坦然地说:“是浪费还是节约,关键看留下什么给社会。如果能够成为传世的文化遗产,那就是最大的节约。”

(责任编辑:老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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