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先以为这只是中国与德国商业往来的一段史话,不料一年以后到了奥地利,我才知道百年老店还有第三位老板———奥地利人托比希先生。我们采访了托比希的儿子,他另有一段精彩的“话说天津起士林”,将在后面详细描述。
“巴德先生是一位工程师,是烤箱机器方面的专家,也是烤制西点的专家,他在店里主要负责技术。
“我父亲在轮船上和在香港工作时,不仅精通做菜,也精通面点。有了巴德先生相助,两位行家珠联璧合,老店的大菜、面包、点心,大受居住在天津的外国人的欢迎。
“每年夏天,居住在北京和天津的外国人都去北戴河。太太们带着孩子一住就是三个月,先生们要回京津打理公司事务,两边跑着。我父亲又在北戴河开了分店,生意特别好。这下子,起士林在北京也叫响了。
“那时公司里已经有了5位德国人,我父亲、巴德、大厨和另外两位职员。我妈妈则专门负责餐具、陶瓷、玻璃器皿等方面的事,许多贵重餐具都是从欧洲运过去的,有女主人细心打理能够减少损耗。”
他在述说这段往事的时候,手里摩挲着两件不锈钢餐具,一只小杯和一把汤勺。刘欣看了铸在餐具上的字母,低声告诉我:“起士林与巴德。”
餐具上的花纹已经有些磨痕,岁月的风蚀使它们显得古旧沧桑,然而,即使雨后云空遮住了太阳,它们也仍然闪闪发光。我们每个人都接过杯子和汤勺看了又看,传递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感觉到它们的温热,我听到它们分明在说:我们来自天津,我们属于天津……人的心理感觉真奇妙,两件上个世纪初的小小餐具,竟能把欧亚大陆万里之遥和两个世纪的时间隧道于瞬间拉得这么近,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