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茶是以集散、加工地“普洱”闻名之“茶”,因耐熬,食用与药用俱佳,是当时以食牛羊肉于乳制品为主,“非茶不消”的藏胞所无法缺少的必需品。然而,宋代战乱,需征大量军民,致有大量边民赶马换茶之事。当局为马有销路,茶有来源,为此设立“茶马司”,专管边区茶与马的互市交易。于是人们便走出了一条蜿蜒于横断山脉的群山大江和峡谷之间的“茶马古道”。南起普洱,经大理、丽江,一路过中甸,翻白芒雪山,沿澜沧江入西藏而远至尼泊尔、印度;另一条路从维西越碧罗雪山到怒江,再沿雪山峡谷进入西藏察隅等地。……
所有的路,不仅今天的路,就是未来的路,都是从过去的路所走通来的。
鲁迅说过:“什么是路?就是从没路的地方践踏出来的,从只有荆棘的地方开辟出来的。以前早有路了。以后也该永远有路。”
在这百分之九十为山地的云之南,山再大的地方都有人,有人的地方却不一定能修筑规范化的道理,可人们一定能“从没路的地方践踏出”路来。而且,过大的负荷,手拄一根“打杵”,行时,当手杖,歇时,支垫在背篓底下,好松松肩膀,喘喘气。毛泽东有诗道:“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无怪“以前早有路了,以后也该永远有路。”
马帮,比之人背肩挑,路又走得宽多了,可是,若无人“从没路的地方践踏”出路来,马帮也无处可行。美国作家埃德加?斯诺记述他1930年的云南之行说:“云南的马帮,大概可以算得上绝无仅有的,最不慌不忙、最莫名其妙的、最喜欢拖延时间的一种交通工具。”长长的、无尽的山道,它就是悠悠地、悠悠地,以持续坚毅的韧性,走到那没有不可走到的远方。从公元前122年,张褰在这里发现我国最古老的通商大道—蜀?身毒道,悠悠地走出一条西南的,远到波斯的丝绸之路。抗战时,逃难到云南的学者施蛰存写到“差不多永远是排列着单行的”马帮时,说到头马“是比较高大的一匹,它头上有个特别的装饰,常常是一面反射阳光的小圆镜和一丛红绿色的流苏,它的项颈下挂着一串马铃。当它昂然地在前面带路的时候,铃声咚咙咚咙地响着,头上的流苏跟它的头部一起一落地耸动着,后面的马便跟着它们行进。”管理马队的人叫做“马锅头”。“若是女的,则当这一长列辛苦的驮马行过一个美丽的高原的时候,应和着那些马铃声,她的忧郁的山歌—虽然你不会懂得它们的意义,又会使你觉得何等感动啊!”
长长的古道,马帮是这样悠悠地走穿了千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