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八大家”中的穆家,是从清乾隆末年起,经过嘉庆、道光、咸丰、同治以至光绪等年代,逐渐发展兴旺,又逐渐败落。
在穆家所有产业中,迄今为止惟一没有衰落的只有正兴德茶叶店一个字号,所以每谈到穆家,总是与正兴德茶叶店相提并论,至于穆家曾经营过的那些粮店、钱铺、洋货铺等,多在清光绪甲午年以前歇业,知道的人自然很少。
而正兴德茶庄能够百年不衰,又给我们以何种启示呢?
囤积居奇始发家
穆家先祖穆重和,原籍浙江钱塘县,远在明朝永乐年间,随燕王朱棣北来,驻兵津乡一小村落,后在此落户,称穆家庄。
由穆家庄迁津城关的始祖名穆兴永,原是走街串巷,贩卖米面的小贩,常与天津县城西北角小伙巷街常姓小面铺有业务联系,常家见他为人忠实勤劳,便留他在铺子里当伙计。相处日久,常家老夫妇便把独生女儿嫁给了穆兴永。
穆兴永虽然目不识丁,但是苦心钻研粮行业务,终于掌握了一套生意经,渐渐壮大起来,在天津粮行里很有名气。穆兴永所生的四个儿子文杰、文俊、文英、文伟均在米面铺里干活,所有采购、运输、加工等工作,都由四兄弟亲自办理,从不假手他人。
嘉庆年间,穆家开设的盛兴号米铺派伙计去河南采购粮食,当时小麦还不成熟,伙计就到田间观看,当即发现大部分产小麦地区的麦里有受丹现象(即麦里呈现黑色),伙计立刻向天津报告。
穆兴永的三儿子穆文英接信后,与弟兄们研究后认为河南小麦恐怕会歉收,便当机立断在天津大量收购各处存货。天津其他粮商还统统被蒙在鼓里,嗣后到了小麦登场季节,才传知河南小麦歉收。由于天津的粮商从来都是仰仗河南小麦供应市面,一旦歉收,粮商们便慌了手脚。而这一年,大量囤积小麦的盛兴号却打了一个大胜仗,获利颇丰。
此后,穆家的盛兴号米铺的生意越做越大,积累日巨。鉴于本行业里同行之间相互排挤竞争,不能无限度的发展,所以,穆家先后开设了正兴号钱铺(成本15000吊)、长兴染坊(成本15000吊)、正兴德茶叶店(成本20000吊)、大兴号洋货铺(成本4000两),还在小伙巷、针市街、竹竿巷、估衣街等处购置了铺面、房产40多处。
正兴号钱铺设立,除了便于盛兴号用款之外,主要是向各商号工厂做存款业务,并自行印发钱贴,行使远达华北各省。
结交官府保财产
在穆家未分居之前,盛兴号米铺曾遭暴徒袭击,抢去部分粮食,事后穆家秘不声张,但官府已接密报,于是向穆家追查,当时由长子穆文杰出面解释,并出款请人向官府疏通,方将案情缩小呈报结案了事。
经过一次教训,穆家深恐将来还会重演,若不依靠官府权势,偌大财产将无以保障,便广结官府。由长门第三代穆时泽施用各种办法,拉拢地方官长。举凡当地的道、府、县班和镇台、协台等,不拘文武官职均有往还,并于针市街本宅内增建罩棚戏台,专为招待官员而设。
另外,穆家的子孙也开始与本县和外省贵族结亲,扩大穆家的声势。天津大沽协台张秉铎将长女嫁予穆家第三门第四代穆云汉为妻,又将次女配予长门第四代穆恒春为室,长门四代穆云鹄娶了江苏仪征县花统领之女,长门四代穆云锦的继室是山东临清州马御使的女儿,中日甲午之战统领左宝贵之女许配给了穆云锦之孙穆芝房……
虽然有这么多的官府亲家,但穆家却无一人涉足官场,只是有的捐职挂衔、请诰命而已。
在过去的100多年里,穆家所经营过的产业,虽然业绩不菲,但最后终因外国资本的进入而冲击至衰落,但惟一例外的就是正兴德茶庄。
飘香津门正兴德
正兴德茶庄是天津“八大家”之一的穆家开办,原名正兴茶铺,到咸丰七年(1857年)改名为正兴德记茶叶铺。初办时店址在北门外,只是一个小门脸儿,以买卖湖南、湖北素茶及安徽六安大叶茶为主,兼营鼻烟。
正兴德经营有方,每年产茶季节,店方直接派人到产地收购碰窨制,都是正路的高档货;中、低档货则购自本地内局而且用现金,批发给外地茶商,还可以赊销。通过这种办法使华北的茶客商和天津的内局无力与正兴德竞争。逐步发展成天津最大的茶叶店之后,正兴德控制了华北的茶叶市场。
1953年正兴德大街(今和平路)303号开设正兴德第一支店,在官银号(北马路一号)开设正兴德第二支店外,还在宝坻开设有两处支店,北京一处支店,沧州、泊镇、福州各有一处支店,经营的红、绿、花茶有许多种,以东北、西北销路最广。
正兴德的经营方式是前店后厂,继承传统的经营方针。由经验丰富的老专业人员采买新茶,精心拼配,并把握好分装、销售等环节,实行老正兴德传统的生意经,突出老正兴德茶叶原有的色香味。
正兴德茶庄总店的建筑也颇为气派,坐落在南开区东马路与北马路转角处。占地334平方米,建筑面积1100平方米,建于1915年,砖混结构。圆弧形转角部位四层,上有一座高耸的钟楼,两翼三层。首层营业厅净高5米。后面有楼梯通往楼上,下面并设有厕所。营业厅西侧有跨院。二层以上的房间是办公室,每间面积12—14平方米,布局紧凑。
正兴德茶叶采用“绿竹”商标,图案中有绿竹、行云、流水,其意为:“竹性坚节,中虚能容物,枝干曲不折;而行云之高洁,流水之不息,均系象征为国产始终服务之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