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保灵说:“捞纸全凭经验和手感,一张纸的厚薄和均匀,全看捞纸人的技术,竹器伸得过深,上面的纸浆就太多,‘捞’出的纸张就厚,入水太浅纸张又太薄。捞纸时用力不匀,竹器上沾的纸浆就不均匀,‘捞’出的纸会厚薄不均。”
捞出的湿纸平摊在木板上后,下一步工序是压纸。黄保灵把湿纸一张张放到陷坑里,堆到半尺多厚时,他就会用一块木板压在上面,再往木板上面压几块石头,这个工序就是为湿纸去水,时间一两个小时。压过的纸还是密密实实地粘在一起,还得往下面“饮水”,然后纸张才会一张一张揭开,又一张一张地贴在墙上风干。
娴熟的技术,让记者看得入迷。当谈到经济收入时,黄保灵苦笑下说:“如果纯粹干这,我连家都养不起。这活劳动强度大,又脏又累。从早上6时一直忙到下午6时,除去吃饭、上厕所,一天最多只能造700张纸,站的时间在10个小时以上,一天只能收入十几块钱,一般人可吃不了这份苦!岁数大的,都早已不干了,比我年龄小的都没人愿意学。很多人都笑我傻,同样造纸赚钱,为啥不装个造纸机?其实,我也曾经想过搞机器造纸,可是我到现在还不想放弃这个作坊,就是不想让这项上千年的历史工艺白白失去。”
“非遗”背后的尴尬
2009年6月份,这是黄保灵记忆最深刻的日子。传承了千年的手工造纸技术,终于被列入了“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这预示着,这项古老的传统技术面对濒临灭绝有了一道很好的保护屏障。
然而,让黄保灵深感意外的是,虽然获得了“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但是至今的保护和传承依然是个问题。
村上的人,早已对此不闻不问。就连自己的妻子也反对自己继续干下去,为此,黄保灵夫妻两个没少生气。
黄保灵想让自己的大儿子能够跟着自己学习,把这门手艺继承下来。可是,儿子却考上大学,远离家门在外平时回来很少,也没时间学。又加上妻子的强烈反对,这让黄保灵深感孤独。
黄保灵很多次也曾痛下决心,不再碰这项技术了。可是,每次他都战胜不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斗争的最终往往以失败告吹。他总是觉得,如果这门手艺在他手中消失了,他便成了罪人。这毕竟是流传了千年的手艺,白白流失了实在是太可惜了,自己会有种深深的负罪感。
对于黄保灵的这种顽强坚持,新密市文化馆原馆长李宗寅深表感动。他说:“现在以经济为目的的今天,一个人能够坚守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容易啊。”也正是在李宗寅的鼓励和支持下,黄保灵一直在默默地坚守着这门工艺,坚守着自己的心灵家园。